七零年代养猪日常

  门外的那对母子显然也注意到了苏耀云。
  姚萍见到门口站着个十分水灵的小姑娘愣了愣，看向沈毓：“这是哪家儿的姑娘长得那么俊？”
  沈毓冲她挑挑眉，“当然是我家的啦？姚姐，这是耀云！”
  接着又冲苏耀云道：“耀云，这是姚姐，在文工团上班。”
  姚萍和沈毓两家是世交，自然清楚沈毓没有什么妹妹，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眼前这位姑娘是苏成那边的人。接着又不动声色地朝屋内看，发现没其他人后，脸上的笑容变得淡淡的，不是说了找苏成的老娘来吗？怎么找了个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来？
  姚萍自小和沈毓一起长大，早已把对方当成妹妹，此刻心里笃定地认为苏成家轻怠了自家妹子，脸上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苏耀云好歹在职场上混迹过几年的人，立马察觉这个叫姚姐的人不喜欢自己。不过，她无所谓毕竟自己也不是软妹子做不到人人喜欢。客气两句便进屋给人烧水喝。
  姚萍见她进去后，看了看笑得憨态可掬的妹子，心里就来气，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还搁着笑呢！
  “怎么回事？原来不是说让你婆婆过来的吗？怎么来了个嫩生生的小丫头？是她照顾你？还是给你找个祖宗伺候啊？”
  沈毓一听便知道她也和自己一样犯了先入为主的毛病，连忙解释自己婆婆病了，才让小姑子过来帮忙两个月。而且小姑子非常好，上得了大学，下得了厨房，哄得了娃！
  姚萍见沈毓把人说的那么好，怀疑她被人洗脑了都不知道，半信半疑道：“真的？”
  沈毓拍拍胸脯让她等着瞧，这时候只能让她眼见为实了。
  姚萍还想说什么，这时候见苏耀云端着两碗水出来了，连忙转移话题，“这是你妈让我帮忙带来的腊鸭、小麻花还有黄桃罐头，还有你爱吃的酸菜。”
  沈毓又惊又喜，撒娇道：“姚姐，你真的太好了！”
  姚萍心里开心，面上却是嫌弃地瞅了她一眼，抱着小宝宝在怀里稀罕，又想起来她还没回老家前听沈毓说孩子夜哭，问道：“莹莹现在还夜哭？”
  说到这个，沈毓就来劲了，将苏耀云大夸特夸一顿，让坐在一旁的苏耀云脚趾都差点抠出三室一厅。
  姚萍则是惊疑不定地看了看苏耀云。
  到了饭点，姚萍母子留下来吃午饭，沈毓让苏耀云把腊鸭煮了。姚萍也跟着进厨房，假借帮忙之名，实则想看看苏耀云会不会做饭，能不能照顾好阿毓。要是她发现什么都不会，肯定要找机会把苏成骂一顿。
  结果她就看见苏耀云洗菜、剁菜，煮菜一气呵成，动作十分流畅，让人看起来十分舒服。直到空气中传来一阵阵萝卜炖腊鸭汤的香味，才回过神来。
  又看到苏耀云煮红枣，她好奇地凑上前去看。
  苏耀云见她好奇，好心解释道：“给宝宝做红枣泥辅食。”
  半小时后，姚萍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又看看哄着孩子津津有味吃着红枣泥的苏耀云，再一瞅平时不爱吃饭此刻像只小猪般哼哧哼哧吃起来的儿子。她终于也承认自己看走眼了，喝了一口美味的汤后，又暗暗称赞道这真是个秀外慧心的女孩啊。
  苏耀云一顿饭下来，察觉到姚萍频频看向她的目光，还有对她逐渐热络的态度，眼里满是疑惑。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这套说法，其实放在女人身上也管用？
  唯有知道其中各种缘由的沈毓，偷偷笑了起来。
  宋臻吃完午饭准备去实验室时，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
  “妈。”
  电话那头的宋夫人听到二儿子久违的声音，笑骂道：“臭小子，还记得有我这个妈啊？那么久都不见打个电话回家。”
  宋臻知道最近确实太忙，忽略家里面了，带着歉意道：“妈，对不起，最近工作有点忙。”
  宋夫人见不得儿子这样，转移话题道：“我送了点东西过去给你，到时候记得拿啊。”
  见儿子应承下来，又试探道：“阿臻，你方姨这两天找我探了下口风。妈也想问问你的意见，你要是对涣涣没兴趣，妈就帮你回绝了。”
  儿子已经被逼迫做了违心选择，身为母亲她不忍心再逼自己的孩子了，婚姻大事也该
  由孩子自己做主。
  “妈，我只把涣涣当作同事，没有其他想法，”宋臻声音顿了顿，又道：“妈，谢谢你。”
  向来爽朗的宋夫人有点哽咽，勉强道：“要不要和轩轩说会儿话？”
  宋臻想到仅有六岁的侄子，眼里闪过一丝沉痛，半晌才道：“好。”
  第016章
  “宋工！宋工！”
  宋臻挂完电话，心情有些压抑地走在路上，陡然听到有人喊他，回头看向来人。
  研究员终于找到他了，两步做一步跑过去，急忙道：“宋工出事了！我们的实验基地的苗被烧了！”
  宋臻闻言顾不得其他，拔腿就跑向实验基地。等他赶过去时，严老等一众研究员还有苏成等人也刚好到场，众人皆是眉头紧皱，现场气氛格外凝重。
  “小宋，你看！”严老严肃地拿起被烧坏的幼苗给宋臻看，片刻后道：“烧得那么严重，不是土壤的问题，我们做的化肥有问题。”
  宋臻不停地翻阅实验记录，最后合上记录本，敛眉道：“先把这块地方处理了，一会儿去实验室开个会。”
  苏成立刻招呼士兵们拿起工具开始干活。
  傍晚，苏成准备回办公室处理今天落下的公务时，路过隔壁灯光未曾暗下过的实验室，叹了口气，又转身走回家里。
  苏耀云逗了宝宝好一会儿，口渴得不行，想起身去厨房倒杯水，看到折返回来的苏成怔了怔，“哥，怎么突然回来了？”
  苏成拿了两个饭盒出来，问道：“耀云，还有没有饭菜？给我装一点。”
  苏耀云道：“只有米饭和馒头了，哥你还没吃饱？要不要给你煮一点？”
  苏成摆摆手，盛好饭，又装了两个馒头，就要出门，“没有就算了，我一会儿去炊事班看看。”
  苏耀云眨眨眼想起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两罐鸡枞菌酱，连忙跑回厨房拿出一罐塞到苏成怀里。
  苏成盯着手中的鸡枞菌酱，砸吧砸吧嘴，自己还没吃过呢，就要便宜宋臻这货了！
  “嘟嘟嘟！”苏成倚在实验室门口敲了一会儿门，见没人应声，喊道：“宋臻！”
  实验室内，宋臻正翻看书籍查找这次实验失败的原因，听到实验室门外有声音，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开门。
  看着苏成，眼神略带些困惑，“老苏，怎么突然过来了？”
  苏成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大白眼，“要不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是铁打的吗，都不觉得肚子饿啊？”
  宋臻听苏成一说就感受到胃部传来一阵阵的灼烧感，抬手看着手表时针指到八，轻叹一口气，“查资料入迷了，现在去吃。”
  苏成没好气地将手中的饭盒和鸡枞菌酱塞他怀里，拉着他去了隔壁会议室。
  “吃吧！现在这个点去食堂就只能吃空气了。”
  宋臻闻言笑了笑，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一点也不客气地打开饭盒和酱料，吃了起来。只是眼睛渐渐地亮了起来，他家里条件不错，也吃不过不少炒酱。但大多是闻起来香，味道一般般，没想到这瓶炒酱味道又香又鲜，配着这酱他能吃三大碗米饭。
  向来不追口腹之欲的人，第一次问苏成这酱是哪里来的。
  苏成闻着香味，再看宋臻吃得那么香，隐约觉得肚子又开始饿了，明明晚饭没结束多久。
  “耀云在家里炒的鸡枞菌酱，带了两瓶过来给我们尝尝。”
  宋臻听到苏成这番话，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那日笑容明艳的女子，伴着好吃的鸡枞菌酱，烦躁的心情似乎都减轻了不少。又故作不经意般问道：“耀云以后就一直在你家待着？”
  苏成立马诶哟一声，一副受惊的模样，“这可使不得，耀云可是我们老苏家第一个大学生，哪能让她干这个？让我爹知道指定得削我，不过现在大学都没办法开，就让她在村里教书了。”
  “嗯？哪个学校的？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这回宋臻是真的惊讶了，他和苏成做了两年上下铺，当了三年同事居然都没听对方提过。
  苏成一脸奇怪地看着他，“我逮着人就说妹妹考上大学啦？考上的是首都农业大学，我也是过了蛮长一段时间才知道的……”
  宋臻哼笑一声，“首都农业大学？让她在村里教书，你们都是会用人啊。”
  首都农业大学是这些年来大学生们报考热门大学，要分很高，基本都是各地方的状元。
  “……”
  苏成哽咽了，哪能听不出对方的明嘲暗讽，但他总不能和对方说因为妹子太挑了，很多工作都入不了她的眼。心里郁闷地很，就要伸手拿走鸡枞菌酱。
  宋臻眼疾手快地抢到手上，温和地笑道：“你有没有想过让耀云加入我们团队，反正等以后还是要回到学校学习的，但太久脱离环境很多东西就会落下了。”
  “正好我们团队最近在招研究员，下周有笔试和面试。但我也只是给个建议，至于能不能留下来还要看耀云的功底扎不扎实了。”
  苏成意外地看着宋臻，第一次听他说这种话，看来两人都很有默契地认为眼前的困难是暂时的，未来是光明的。不过，想到耀云那么爱读书，问问她意见。
  饭后，宋臻洗干净饭盒递给苏成，表示了一番感谢。
  而苏成盯着空空的饭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的鸡枞菌呢？我那么一大瓶鸡枞菌酱呢？而宋臻仿佛没懂他明晃晃的暗示，笑着把他送到楼下挥手告别。苏成盯着手中的饭盒，暗骂宋臻脸皮厚得像堵墙。他下次再好心过来送饭，他就姓宋！
  苏耀云一大早醒来，竟然破天荒地见正好撞见沈毓也起来了。
  “二嫂，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沈毓道：“睡不着了，正好你哥昨晚有事没回来，我就打算去食堂买点早餐。”
  苏耀云想着吃了那么多天的包子油条想换个口味，便道：“二嫂，家里有面条，今天要不要试下鸡蛋清汤面？”见沈毓开始犹豫了，继续说：“我做的面味道很不错的！”
  沈毓还能说什么，当然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重重朝她颔首。
  只是当苏耀云吃进第一口青菜感受到嘴里无法忽视的苦涩感，“二嫂，有没有感觉今天的菜特别苦？”
  沈毓点了点头，她觉得今天这顿早餐是她近期吃过最好吃的一顿了，当然若是青菜不苦涩的话就更完美了。
  她也颇为苦恼地苏耀云抱怨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种的青菜都有种苦涩感，有时候苦得吓人。”
  苏耀云道：“其他人种的菜也是这样吗？”
  沈毓告诉她大家都遇到过这个问题，一开始不适应这种口感，后面大家也慢慢吃习惯了。苏耀云想了想，决定一会儿去看看。
  “就在外面，我一会儿带你去看看。”
  于是，两人趁着宝宝在睡觉悄摸出门。
  等苏耀云和沈毓来到菜地后，望着周围贫瘠的土地，还有虫眼比大拇指还大的青菜，久久不能回神。
  “……”
  苏耀云脑海里出现个神奇的画面，一块凶神恶煞的土地和一群穷凶恶极的虫子对着那可怜的青菜苗发出一阵桀桀桀的怪笑，大喊道：“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点不经察觉的艰涩，“这菜怎么长成这样？”
  沈毓无奈道：“我们平时只浇水，大家种出来都差不多，去年有用过粪去浇的，但发现不仅臭烘烘，虫子更还多后就不用了。”
  “你看，那边那家是用粪的，所以和我们隔开了。”
  苏耀云一眼望过去发现还真是清一色的‘小青菜’，而淋大粪的那户人家的青菜上面的洞眼让她这个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都为之一惊。
  “都没办法弄到药和化肥吗？”
  沈毓摇摇头，“这些都是紧缺战略物资，你哥说部队自己种地都尚且不够用，我们哪儿能用上？”
  苏成所在的部队也是需要自己种地养猪的，需要自给自足。